《现代反思与后现代思潮起源》讲座笔记
整理几篇大学时的听课、读书笔记,存档备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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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好意思的是:这篇没有记是谁做的讲座。-_-b)
讲座:《现代反思与后现代思潮起源》
- 现代化带来的两个层面的深刻问题
- 史无前例的社会冲突
- 人的生存价值的迷失
- 卡尔·马克思对现代社会的反思
- 早年:从人性与人的发展角度,揭示资本主义现代化进程对人的价值的剥夺
- 27后(?):从社会结构角度……
- 人与人的生存意义的矛盾
全球化与科技创新使发达国家生活水平大大提高,掩盖了阶级矛盾,但也使得另一层次的矛盾——人与人的生存意义的矛盾开始凸现。
- 人与自然矛盾:生态危机、环境危机、……
- 城市取代乡村
- 效率与理性吞噬了人的个性和情感
- 现代文明的脆弱性
建筑的实用功能取代了神圣和尊严
对财富和效率的追求成为唯一价值
a)农业文明并不脆弱
b)Red Code II
c)9.11 美恐怖袭击再次证明了强大现代文明的脆弱性:用现代文明摧毁现代文明
- 对现代性的批判
- 从社会结构角度:马克思的《资本论》
- 从人学角度:
a)人本主义批判科学主义:强调人的价值(存在)的意义,主张回到人的生存状态(人的精神家园)。代表:海德格尔、萨特、尼采、法兰克福学派
b)后现代思潮对文本解构(文本内部瓦解):认为人类“无家可归”,走向虚无主义
- 从人学角度看:现代化的本质——“世界的祛魅”
- 世界上的数十种文明唯有西方文明进入现代文明
- 韦伯认为:是由于西方文明把文明中非理性情感、神圣等都祛除了
- 自然科学中世界的祛魅
- 古代东方的有机论自然观:
- 古代西方神创宇宙:
世界是有机体,自然现象是生命过程:月相周期,宇宙模型,天人感应……万物充满感性色彩与神秘的生命。正确然而太复杂不定。
世界万物充满神圣意志和神秘情感。柏拉图发现了“理念世界”,虽有人们的理性——逻辑体系。但其背后仍是某种神秘的信仰和崇拜(如圆形崇拜)
- 祛魅的过程与表现
笛卡尔:怀疑一切,除非我能用理性把握。从而开始祛魅过程。驱逐一切事物的非理性因素,仅剩人类能理解的理性因素,人类理性所能把握的逻辑构造。将整个世界纳入逻辑体系中。
- 在科学中的表现:
- 在技术领域的表现:
- 社会生活理性化:
a)自然现象的几何化,几何语言代数化,代数语言物质化
b)世界的祛魅 = 世界的工具理性化
a)拉普拉斯,给我物质,我将制造出整个世界
b)改造世界的两种态度:
艺术性改造:带有某种神秘感的表达
理性改造:用理性法则来制造 → 出现了巨大的技术世界,人类生命受制于技术世界
a)社会制度、企业结构、生产线方式、法制社会
b)现代民主、现代政治、科层制
- 对“世界的祛魅”的人本主义批判
- 尼采的批判
- 海德格尔的“存在本体论”
a)价值重估
b)理性反对本能
c)高扬“酒神精神”,放纵原始生命力
a)人的生命本体是存在,而非“存在者”
b)西方文明的错误:把存在者作为本体和价值意义之所在,无止境的对存在者的探索和占有
c)精神处于理性的逻辑体系中,生命处于理性的逻辑体系中,生命寄生于无限扩张的技术领域中,远离了大地
- 对“世界的祛魅”的解构主义批判
- 后现代之一:解构主义
- 后现代之二:建设性后现代主义
对理性主义的结构:德里达《柏拉图的药店》
对人本主义的结构:福柯《知识考古学》
→ 后现代思潮既抛弃理性主义(科学主义),又抛弃人本主义(特别是人类中心主义)
世界的“返魅”
- 后现代哲学与“女权主义”
- 总结:一种说“不”的思潮
- 讲座中提及的其余书目
德里达《马克思和他的幽灵们》、海德格尔《诗意的栖居》
漂流笔记本第二日 – 《沉思录》
2009年11月7日 霾 今日签名档:最真实的生活是当我们清醒地活在自己的梦中
最近在读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的《沉思录》,尽管只看了几章,却已经可以深深体会到一种异常静谧的美。这种静谧的美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想起孔子对于《易经》的评价:“洁净精微”。好一个“洁净精微”,前半部分同样也是《沉思录》给我的感觉:一种诉诸自然(广义)的清洁与宁静。
“如果一个人对宇宙中产生的事物有一种感觉和较深的洞察力,那些作为其结果出现的事物在他看来就几乎都是以某种引起快乐的方式安排的。”……“很多这样的事情都要出现,它们并不使每个人愉悦,而只是使真正熟稔自然及其作品的人愉悦。”
这些话我觉得很好地代表了斯多亚学派的审美观——合乎宇宙理性的美。这里顺便说一下,以前读哲学方面的东西,谈到斯多亚学派的时候多以禁欲主义一笔带过。而今自己真正读了《沉思录》,这本斯多亚学派的代表作之一,体会毕竟还是很不一样的。
我读的这个译本是由北大的何怀宏教授在1988年翻译的。书中译序的一段话几天来一直让我耿耿于怀:“我们大概可以说,斯多亚派哲学能够为一个处于混乱世界,面对道德低潮又感到个人无能为力的人、为一个在个人生活方面遭受挫折和失望,但又不至于向上帝援手的人,提供最好的安慰,不过也要小心这种安慰变为麻醉。”平心而论,译序内容整体而言是不错的,没有像那个时代很多书本的译序中习惯性地把原书批判一番的习惯。可这番话似乎依然有种高高在上的“政治正确”的味道,让人心生反感。
温家宝总理说过:“这本书天天放在我的床头,我可能读了有100遍,天天都在读。”于是这本书被媒体热炒了一阵。联想到今年柴静获得大赛特等奖的那篇演讲也提到了温家宝七年前的一番话:“中国大地上的事情是无穷无尽的,不要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要执着。”这里似乎也很能嗅出些斯多亚学派的味道。看来总理读《沉思录》真的不是一天两天,至少至少也有七年之久了。
再联想到罗素在《西方哲学史》里评论斯多亚学派的两个代表人物——爱比克泰德(Epictetus)和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时所说的一番话:
尽管社会环境影响到一个时代的哲学,但是个人的环境之影响于一个人的哲学却往往并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那么大。哲学家通常都是具有一定的心灵广度的人,他们大都能够把自己私生活中的种种偶然事件置之度外;但即使是他们,也不能超出与他们自己时代更大的善和恶的范围之外。在坏的时代,他们就创造出来种种安慰;在好的时代里,他们的兴趣就更加纯粹是理智方面的。
那么,一个个人对哲学的喜好是否也在狭义上受着类似的影响呢?
再从另一个角度看,何怀宏的评论与罗素的这番话有着相同的核心概念,可效果却截然相反。我想,这里面固然有措辞不同导致的分别,可或许更本质的区别在于后者少了份高高在上的道德/哲学/政治优越感,而多了些谦逊的态度与深切的人文关怀吧。
读到这里,不禁感慨:年轻时我以为内容才是一切,可渐渐我才明白。形式也是如此重要,某些情形下甚至是和内容同等重要,乃至超越内容的啊~
BTW:书中把奥勒留的名字拼错了,应该是Aurelius而不是Aurelinus。Google上搜Aurelinus只能看到中文的内容。不知道这个错误究竟是从哪里流传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