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的美
每当我注视着桌上这个一小时的大沙漏,各式各样的思考和惊叹便悄然来袭。
沙漏是极美的工艺品,它的美在于其形体。银色的不锈钢底座,透亮的玻璃漏斗,纯白的沙粒。不锈钢稳定、坚固,但却略显单调和沉闷;玻璃器皿固然脆弱、易碎,但却总是优雅、精致。这两者恰在这沙漏上得到完美和谐的统一。玻璃漏斗有着完美的曲线,无论你从哪个一个角度看过去,它都透着浅浅的、清亮的光。它的颈部细极了,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折断。然而在不锈钢立柱的保护下,这担心却有些多余。一个几乎不能自己站立的玻璃形体,纹丝不动地嵌在不锈钢底座上,供你欣赏,也提醒着你它来之不易的美丽。
沙漏的美,还在于它的质感。玻璃的光洁与沙子的颗粒,你能想象吗,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竟有着相同的化学成分——二氧化硅。粉末状的沙粒从细颈中落下,撞击到坚硬的半球形玻璃上,再四散弹开。我试着凝神去听,可终究是白费力气。沙粒是特制的粉末 ,倘若能用手抓上一捧,只怕也会从指缝中一点点溜走,飘散在风里吧。而这捧易散的粉末如今被封禁在这玻璃瓶里,颇有些原汤化原食的味道。可翻来覆去,究竟要多少年,玻璃才能化为沙,沙才能凝为玻璃呢?
沙漏的美,在于其形式感。众所周知,因为沙子的流逝,沙漏是时间的象征。然而当你真的去看一个沙漏时,你会发现,真正代表时间的不仅在于沙子流逝的过程,也在于沙子流动性与凝固性的统一。当流沙不停息地穿过玻璃的颈项,在玻璃漏斗的底部汇聚、堆积。从浅浅的,可有可无的薄薄一层,到像是一汤匙舀出的小土堆,再到偶尔有些塌陷、滑落的大沙丘。一个巨大、真实然而细节无比丰富的身躯就这样从无到有地显现出来,或者说,从流沙中凝固出来。这便是时间,以及时间所造就的历史。
沙漏的美,更在于其完美的隐喻和象征。好吧,也许我错了。因为根据现代物理的时空观,时间也是量子化的,时间的流动不过是人们的错觉,我们真正有的不过是时间片。可我却惊讶地发现,沙漏也正是如此。虽然小到难以分辨,可沙漏里的沙终究是一粒粒的,量子化的,时间片的。没有什么过去和将来,所有的沙粒都在那里。可究竟是谁启动了不对称的时间,就像使沙漏的沙开始流动;又是否可以逆转它,好像沙漏的翻转呢?一捧细沙大约有一万粒,这比我们在晴朗的夜空所能看见的星星还要多(卡尔·萨根《宇宙》)。沙粒中是否包含有另一个宇宙?我们这宇宙是否也不过是粒沙?
每当我看到沙漏的美,长久地注视着它,各式思绪纷至沓来,可这是否又是我心之沙漏翻动的结果呢?
我也觉得沙粒里另有一个宇宙,就像“Mr. Norton Hears a Who”里面那样。
嗯嗯嗯,我最近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嘘~~
哈哈,觉得单细胞君的口吻有点儿像谢耳朵。Bazinga!
there, there
soft kitty,warm kitty,little ball of fur…